11月2日晚,享誉世界诗坛的叙利亚大诗人、思想家、翻译家阿多尼斯应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和翻译学研究所的邀请莅临我校,与许钧教授、译者薛庆国教授、《译林》杂志前主编王理行先生,为我们带来了一场关于阿多尼斯《桂花》及诗歌创作与翻译的对话。此次讲座由王理行先生主持,他首先对阿多尼斯作品享有的声誉进行了简单介绍,称其作品是对诗歌现代化的积极倡导,对阿拉伯文化的深刻反思,对阿拉伯文化界产生了深远影响,也对世界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讲座的第一个环节是赠书仪式,阿多尼斯先生向中华译学馆赠送了五本最新版的诗集《桂花》,由中华译学馆常务副馆长郭国良教授接受馈赠。
赠书过后,王理行先生简要回顾了阿多尼斯先生的人生经历,讲述他如何从贫困的孩童一步步成为诗坛的一颗新星,在他极具传奇色彩的一生中,他当过兵,坐过牢,主编过文学杂志,做过教授,当过外交官,但他从未中断过诗歌创作。接着王理行先生向许钧教授抛出问题——如何看待阿多尼斯先生丰富的人生阅历与诗歌创作之间的关系。
许钧教授认为,阿多尼斯先生如今90岁高龄还保持着年轻的状态是因为有诗,离开了诗,我们的人生将变得枯燥而无意义。在他看来,翻译是一种再创造,而诗歌就是再创造人生,诗歌的伟大之处在于它可以抵达人生命和内心的最深处。阿多尼斯先生的诗是一种对人生存在的探索和追求,他为我们指引了人生的方向。他启示我们每个人过的不仅仅是日子,我们还要思考自身的存在,而这种思考需要通过我们对生命的呼唤表达出来,这种表达本质就是诗。
随后,阿多尼斯先生以世界公民的身份,就法国诗歌对其产生的影响进行了阐述。他认为,我们首先应该明确“影响”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影响”并非指诗人如何处理词语以及词语间的关系,也非借用一个意象或参照一个诗歌的话题,“影响”意味着我们应该改变看待世界的方式来创造更美好的世界,只有当这种看待世界的观念发生变化时,才表明一个诗人对另一个诗人产生了影响,否则只是一种模仿。阿多尼斯先生将诗篇比作一朵花,叶子、花茎、花蕾、花瓣和根茎是所有花共有的部分,而花的芬芳可以表现一朵花的独特之处,当一个诗人受到了“花香”的影响,他便可以在自己的诗中创造出独有的“芬芳”,即花的精魂。
阿多尼斯先生还指出,翻译是人类未来的方向,会让人思考诸如自我和他者以及两者的相互关系等一系列富有哲理性的问题。一个诗人对另一个诗人的影响意味着他应该创造一个有别于前人的新天地。每个人翻译的方式是不同的,因而翻译是另一种创造。
许钧教授对阿多尼斯先生的阐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人与创作的关系是互动的,探索可以赋予人生新的意义。阿多尼斯先生提到了两个重要的词,即“他者”和“身份”,人仅靠自己是不能认识自己的,必须借助他者,只有建立这种自我和他者的关系,我们的人生才得以变得丰富。我们要克服中心主义,思考并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此外,人生与诗密切相关,我们不能仅从美学角度来欣赏它,对人性、他者、人类共同命运的思考也可以使我们对诗歌的理解进入更高的层面。针对自我和他者,许钧教授认为,一个没有自我的人不可能与他者建立互动关系。
许钧教授还对王理行提出的“如何看待作者和译者的理想关系”的问题表达自己的看法:他将两者间的关系分为三种,分别是译者俯视作者,译者仰望作者以及两者的平等关系。只有译者和作者的关系平等了,才能更好地进入对话,好的翻译能促成一段奇缘,平等的关系对中外文化交流互鉴具有重要的作用。这一点在阿多尼斯先生和薛庆国教授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展现。
在现场提问环节中,在座的听众们积极踊跃,阿多尼斯先生也针对观众的提问给出了自己精彩绝伦的回答和独到的见解,赢得现场阵阵掌声。最后,阿多尼斯先生饱含深情地朗读了诗集《桂花》中《休止符》的一个片段,本次讲座在此缓缓落下了帷幕。
文:张蕴涵 图:张峪溥
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
浙江大学翻译学研究所
2019年1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