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10日，由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主办的紫金港跨学科国际讲坛2024年第20期“领航前沿讲座”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成功举办。欧洲科学院院士、伦敦大学玛丽女王学院Galin Tihanov教授以“全球的局限：中国文学研究启示”（The Limits of the Global: Lessons from Chinese Literary Studies）为题做精彩演讲。本次讲座是浙江省比较文学与外国文学学会“之江外国文学讲坛”的第四讲，由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主任、外国语学院杨革新教授主持，外国语学院本硕博学生共同参与。
讲座伊始，Tihanov教授介绍到，本次讲座的主题源于自己2014年4月第一次来到中国访问交流得到的启发。在与中国同事的交流以及阅读他们在比较文学、中国文学等领域的学术著作时，Tihanov教授逐渐意识到西方文学批评理论是特殊历史文化环境下的产物，其适用性有限，而看似立足全球的西方理论研究，实则多以英语为载体，是西方文化影响的体现。接着，Tihanov教授结合从中国文学研究中汲取的经验，深入探讨了理论的局限性以及区分理论与诗学的必要性。
Tihanov教授指出，理论有两种含义：一种与大陆哲学相关，如后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及后马克思主义等；另一种则是特定时间限制下聚焦文学或其他艺术领域的知识体系，即文学理论。但文学理论存在的旧有体系如今已逐向崩溃，当下，文学逐渐进入了一个积极主动服务于私人和公共用途的阶段。文学在课堂与专业学习中也日益去虚构化，文学理论赖以存在的距离感和超脱性难以维系。世界文学的兴起在这一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它使人们认识到西方文学经典及其框架与方法的传统性、权力性与偶然性。
相比之下，诗学以文学文本的自足性为前提，视文学为遵循内在完美规范的产物，与政治、宗教等领域相对独立又相互关联，比如中国儒家对文学与社会关系的理解就与西方有显著差异，中国古典诗歌注重与道德、宇宙观的融合，而非西方浪漫主义所强调的想象与原创性。中国有成熟的诗学传统，文学理论并非其主要的文学思考模式，不应强求中国产生西方意义上的文学理论，而应认识到中国独特的历史和话语结构及其文化资源。
除此之外，Tihanov教授还以鲁迅的《摩罗诗力说》为例，探讨了所谓的“主流文学”（major literature）和“边缘文学”（minor literature）之间的张力关系。鲁迅1907年撰写的《摩罗诗力说》对全球历史进行了审视，并对拜伦等英国浪漫主义作家以及俄罗斯、波兰、捷克、匈牙利等国浪漫主义文学进行了探讨，这一探讨与后来欧洲或西方的去殖民化和现代文学话语有异曲同工之妙。Tihanov教授指出，早在20世纪初，中国就出现了关于“小文学”的相对成熟的讨论，在当时的中国，人们所讨论的“小文学”不仅涵盖被殖民国家的文学，也包括名义上独立但实际上文化发展首先受限的民族的文学，如当时的波兰文学——换言之，从政治层面来讲，这些国家或民族或许已经获得了独立，但从文化层面而言，他们的文学和文化可能仍被迫在他国所设定的轨道上前行。
Tihanov教授的讲座引发了大家的热烈讨论。杨革新教授就AI时代与文学的未来与教授进行交流；Green Shield教授则重点关注了AI写诗这一话题。博士研究生方质同学就利用AI辅助工作的优缺点与教授展开讨论；Tihanov教授回应到，AI可能改变文学研究框架，当前翻译研究、创意写作课程等已面临挑战，教育模式正在发生改变，但AI生成的文本仍存在观点笼统、重点缺失、缺乏情感因素等问题。石一楠同学与Tihanov教授探讨了文章与文学两个概念的联系和区别，Tihanov教授表示其与文学理论和诗学的关系有相通之处。诸桥瑞同学则就鲁迅的《摩罗诗力说》的来源与教授进行了探讨。
最后，杨革新教授总结到，Tihanov教授通过考察世界文学话语与文学理论、理论与诗学在中西文化背景下的相对关系，借鉴中国近期的文学研究成果，指出诗学与理论应该去同义化，西方文学理论不应该被视为指导文学研究的普适性参照。Tihanov教授对于文学理论和诗学、世界文学的发展、以及“主流文学”和“边缘文学”之间的双向互动的探讨非常具有启发性，为在场师生带来了一场学术盛宴。
本次讲座受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当代西方伦理批评文献的整理、翻译与研究”【项目批号：19ZDA292】资助，特此鸣谢。
“紫金港跨学科国际讲坛”是以浙江大学的主校区紫金港校区为主场命名的国际大讲坛，旨在为从事人文研究，尤其是为从事文学研究的国内外广大学者群体，提供一个探讨新理论、寻找新方法、传播新思想、交流新信息的跨学科国际交流平台。作为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基础建设的一部分，“紫金港跨学科国际讲坛”将按类别、分系列推送国内外一流学术成果，开展前沿研究学术活动。讲坛将分为国际一流水准的“领航前沿讲座”，国际一流成果的“领航成果推送”，面向青年学者的“领航跨学科论坛”和面向本科生和硕博研究生群体的“大学生领航论坛”四种主要类型开展学术活动。
文/图：李紫茹
主办单位：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
2024年12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