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推动中西文明交流互鉴、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已经成为中国外国文学界的重要议题。2025年12月7日上午，由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现代主义研究中心主办的“2025英美现代主义与中国文化高端论坛”在线上顺利召开。来自浙江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南京大学、山东大学、南开大学、武汉大学、四川大学、厦门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杭州师范大学等高校和研究机构的950余位专家学者与会，共同探索立足中国文化、倡导中西互鉴的跨文化研究。
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屈文生教授出席论坛开幕式并致辞，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苏忱副教授担任主持人。屈文生教授热情洋溢地介绍了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学科建设概况。他指出，在全球文明对话不断深入的时代背景下，文化互鉴与思想交流拓展了学术研究的边界，为跨文化研究开辟了新的视角和路径。他强调，本次论坛旨在探索中西文艺思想在理念形式与精神内涵的深度融合与创新表达，不仅是一场学术盛宴，更是一次思想远航。他期望与会学者能够在学术研讨中激发灵感，共同为推动中西文化的深入对话贡献智慧。
（屈文生教授）
（苏忱副教授）
主旨报告环节的发言专家为北京外国语大学陶家俊教授、南京师范大学杨莉馨教授和浙江大学高奋教授，清华大学曹莉教授担任特邀主持人。
陶家俊教授从批评理论和文学思想史的视角切入，全面剖析奥斯卡·王尔德的中国观及批评思想的转变轨迹。他指出，王尔德的中国观经历了从唯美中国到圣人中国的深刻变化，即早期侧重于青花瓷等中国风尚所代表的审美体验，后期则汲取庄子思想中的社会批判意识以反思西方现代文明。陶家俊教授认为，这种转变推动了王尔德的批评思想从唯美主义转向融合东方智慧的现代批评思想。他强调，在中国古典文明的启迪下，王尔德的现代批评精神融通艺术、文化与社会三重维度，跨越学科藩篱与文明界限，指向人性本真、社会良心与文明内核，为当今跨文明对话与人文精神重建提供了重要启示。
（陶家俊教授）
杨莉馨教授系统考察英国《伯灵顿杂志》在中国艺术美学西传过程中的媒介作用。她从《伯灵顿杂志》的创刊背景与定位入手，揭示其国际化视野对于英国艺术趣味及现代主义美学探索的推进作用。杨莉馨教授细致追溯了《伯灵顿杂志》研究推介中国艺术美学的历史契机与文化背景，指出该刊物深度参与中国美学与西方现代主义的对话，汉学家阿瑟·韦利与美学家罗杰·弗莱等诸多学者均以此刊为阵地垦拓中国艺术美学。她进一步以“气韵生动”的英译作为典型案例，深入解读中国古典美学对西方现代主义美学的积极影响，着重点明这一概念在跨文化语境中的意义衍生。杨莉馨教授认为，应以开放包容的态度看待文化概念的流动与再生，同时以更为全面的方式审视现代主义的发展。
（杨莉馨教授）
高奋教授以中国诗学核心范畴“感物”说为理论参照，以跨文化互释的方式阐发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小说《远航》。她首先系统梳理“感物”说的哲学根基与概念流变，阐明其心物合一的艺术境界。通过细致考察伍尔夫对心物关系的独特思考，高奋教授指出伍尔夫的现代主义创作思想与“感物”说具有内在的契合性。基于此，高奋教授围绕爱、自我、死亡与生命等核心主题对《远航》展开文本细读，认为伍尔夫借助“感物”的方式刻画现代人的生命经验。这种跨文化互释不仅表明中西在文学创作与感官经验等方面具有共通性，而且为拓展主体性建构理论和突破主客二元对立提供了新思路。高奋教授指出，这一研究范式体现出比较文学的新路径，即在深度理解差异的基础上推动世界文论的对话。
（高奋教授）
在评议环节，南京大学但汉松教授担任评议人，讨论由曹莉教授主持。
但汉松教授认为，本次论坛有效促进了学术观点的碰撞与对话，主旨报告专家以中西比较的开阔视野与扎实广博的研究功底为与会学者提供了示范。但汉松教授旁征博引，从近年学界对现代主义的再思考谈起，强调现代主义作为被建构的复数概念，具有悖论性、异质性与排他性。他以陶家俊教授关于王尔德与中国文化的论述为例，指出中西文化交流中存在多重中介影响与创造性误读。基于杨莉馨教授对《伯灵顿杂志》的研究，但汉松教授补充强调不仅要认识到跨文明互鉴的积极意义，亦要注意西方学者在选择性挪用中国艺术时的工具化倾向。他认为高奋教授从美学手法上的亲缘性出发，以中国古典文论观照西方现代主义文本，为中国学者研究西方文学开辟了更为自由、更具创新价值的阐释空间。曹莉教授进一步指出，在人文交流与文化传播时，应当保持自觉的方法意识和批判思维，以促进更为健康而平等的文明对话。
三位主旨报告专家依次予以回应。陶家俊教授提出，中国外国文学研究长期过于依赖西方理论范式与研究议题，他主张回归中国古典思想与美学传统，重新认识文学批评的生命力与价值。杨莉馨教授呼吁从东西文明交流的视角重新审视现代主义的生成图谱，重视东方文化对西方先锋艺术的推动作用，并且以辩证的方式看待跨文化误读在知识生产与文明对话中的创造性价值。高奋教授点明西方文论二元对立的局限性，强调中国诗学的深厚传统与独特价值，倡导自信运用本土理论资源，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外国文学研究路径。
（曹莉教授）
（但汉松教授）
在问答环节，与会学者与主旨报告专家展开了热烈讨论，围绕如何用中国文论研究外国文学、中西理论在文学研究中的融通对话、期刊研究的方法与价值、跨文化研究中的文本分析与史料佐证、青年学者的文献资料储备、重构现代主义及世界文学图谱等议题广泛交流。互动研讨富有成效，与会成员表示受益匪浅、意犹未尽。
论坛闭幕式由杭州师范大学欧荣教授主持，高奋教授作总结发言。欧荣教授强调跨文化视角对于现代主义研究的重要性，倡导学术研究应当知己知彼，在文明交流互鉴中构建中国自主话语体系。高奋教授归纳本次论坛的三大学术特点：一是理论重构的深度性，不仅追溯文化交流传播的源流，更致力于在跨文化语境中重构批评范式与思想路径；二是媒介贯通的机制性，注重挖掘文化传播的载体与机制，凸显媒介载体在文明互鉴中的桥梁作用；三是美学互鉴的共鸣性，将现代主义创作与中国诗学传统并置对读，有力开拓了跨文化诗学的新路径。她最后强调，此次论坛充分体现中国学者在外国文学研究中的文化自觉与阐释自信，期待与会学者继续深耕具有中西融通视域的学术研究。至此，本次高端论坛圆满结束，思想的旅程仍在延续。
（欧荣教授）
（线上合影）
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现代主义研究中心近年来已召开数次国际国内学术会议，推进具有中西融通视域的欧美文学研究。研究中心举办的学术会议包括：中国首届现代主义与东方文化学术研讨会（2009）、第三届现代主义与东方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2010）、新时代美国文学与中国——全国美国文学研究会第十九届年会（2018）、2020欧美现代主义高端论坛、2021欧美现代主义高端论坛、2022西方文学与中国文化高端论坛、2023英美现代主义与中国文化高端论坛、2024英美现代主义与中国文化高端论坛等。我们将继续推进中国外国文艺的跨文化和跨学科研究。
图/文：孙里一
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现代主义研究中心
2025年12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