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知名作家、翻译家孔亚雷老师应邀为浙江大学翻译专业师生带来一场题为“爱的语调——文学翻译中的忠诚与背叛”的专题讲座。讲座围绕“翻译离不开爱”这一主题，从三个方面展开了论述：一、“为何翻译”；二、“为何如此翻译”；三、“为何得这样翻译”。
孔亚雷老师成为翻译家之前，本就有着双重身份。一、作为小说家，他对文字极其敏感，在训练写作的过程中，往往大量阅读，并将翻译实践作为最好的精读方式；二、作为外国小说的“侦探”，他常常扮演“半个编辑”的角色，向国内出版社推荐外国作家，也养成了在亚马逊等网站上试读外国小说的习惯。大量阅读和写作实践使他认识到：文学作品的灵魂，很大程度上存在于作家独特的语调之中，而这正是译者需要在原文中把握，并在译文中呈现的要素。这要求译者不但要对外语原作有“爱”，还要具备将“爱”表达出来的中文能力。孔老师认为，尽管翻译的“忠诚”与家庭的“忠诚”概念上不完全一致，但两者都是从“爱”出发，翻译不止是一场由爱而生的艳遇，更是爱的抵达——可谓一世姻缘。翻译之中，字面的“忠诚”和“背叛”相辅相成，但无论如何，一切都应服从于语调的忠实。
孔亚雷老师的翻译之“爱”，始于翻译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的《幻影书》（The Book of Illusions）的经历。初读此书，他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新奇和愉悦，于是作为对原作之“爱”的延续，他决定翻译。尽管文学翻译稿酬凉薄，但他却也看到了“硬币的反面”，认为那份低回报反而能让他集中精力，找到自己“爱”的作家，主动翻译自己“爱”的作品。
随后，孔亚雷老师选取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的短篇小说《契夫的房子》（Chef’s House），并以第一段为例，详细讲解了自己在翻译过程中的思考。他认为，翻译应从默读开始，译者首先要捕捉原文的音乐性，如长短句的交错使用、连词“and”传达出的那种“干燥之感”、相同词汇的复现和回响等等。译者要依据原文风格，在译文中还原出相同的语调。例如，卡佛的小说充满了口语色彩和自然诗意，因此标题“Chef’s House”宜译为“契夫的房子”，而不是文言味更浓的“契夫之屋”。在他看来，翻译意味着不断的选择，这虽给翻译带来巨大的困难，却也同时赋予了翻译无穷的可能性。
最后，孔亚雷老师简要总结了自己的翻译原则。他自称为“直译派”，主张不改动原文句式，少使用“的”、“啦”之类的语气词，谨慎运用汉语成语，甚至不轻易改动原文标点，尽可能达到忠实的效果。同时，他也提醒同学们，翻译也需要灵活，不应死守教条，一切都要以传达原文语调为中心。这也要求译者始终秉持认真严肃的态度。
在最后的提问环节，孔亚雷老师就翻译的休闲属性、忠实与叛逆的关系、创作与翻译的关系等话题回答了同学们的疑问，给同学们带来了不少启发。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文字：蔡正伍
审核：高睿 杜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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