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11日晚，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中心系列讲座第五十六讲在紫金港校区东五教学楼201会议室顺利举行。国际知名学者、来自哈佛大学的David Stern教授就“为何要研究物质文本——以犹太经典为例”这一题目为我们带来了历时两个多小时的精彩讲座。本次讲座由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求是特聘教授、人文学部副主任、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中心主任郝田虎教授主持，宾夕法尼亚大学Kathryn Hellerstein教授、山东大学何朝晖教授、安徽大学吴亚蓉讲师、浙江大学张炼研究员，以及国内外高校和科研机构的数十名师生积极参与其中。本次讲座是“东西方书籍史与文学研究工作坊”会前讲座。
郝田虎教授主持讲座
David Stern拥有哈佛大学Harry Starr讲席教授头衔，他既是古典及现代希伯来与犹太文学教授，同时也是比较文学教授。其教学和研究领域包括从拉比时期至中世纪的古典犹太文学以及西方书籍史，尤其擅长犹太经典。他撰写或编辑了十四部著作，包括 Parables in Midrash: Narrative and Exegesis in Rabbinic Literature; Midrash and Theory: Ancient Jewish Exegesis and Contemporary Literary Studies; The Monk’s Haggadah: A Fifteenth Century Illuminated Codex from the Monastery of Tegernsee; 以及The Jewish Bible: A Material History。目前Stern教授正在修订其论文集第三卷Jewish Literary Cultures: The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Periods。
Stern教授讲述其学术经历
讲座伊始，Stern教授先讲述了其过往的研究经历，回忆了他是如何从专注于犹太文学的解读到投身于书籍史研究的转变历程。之后教授围绕书籍史与文本研究展开了论述，列举了诸如Don McKenzie，Roger Chartier，Anthony Grafton和Ann Blair等欧美著名学者的已有研究，综述了学界对书籍史的关注、书籍作为社会文化产物的重要性、以及将书籍视为知识组织与传播工具的研究。
在说明了个人经历与学界成果之后，Stern教授开始正式阐述物质文本对阅读体验的影响，主要以犹太文本为例，通过分析从卷轴（scroll）到抄本（codex）的转变，阐述了不同形式的文本如何影响阅读。首先教授区分了卷轴与抄本，前者是一种连续的长条形书写材料，而抄本则是由多张折叠纸张装订而成，后者更耐用且便于阅读。基于此区分，教授讲解了犹太律法书/摩西五经（Torah）的历史演变和诵读传统。托拉由五卷本组成，后合并为一卷，用于犹太会堂的每周诵读仪式。托拉的制作遵循严格规定，如使用动物皮革与书写特定字体等。且犹太人主要通过听和记忆来学习其正确诵读方式，而非通过阅读。教授还探讨了通过视觉和听觉两种方式学习文本的区别以及它们对文本理解和记忆的影响。教授以The Land of Moriah和圣经中的故事为例，解释了古代拉比如何通过口传知识来解读文本，解决关于特定地点和事件的疑问，强调了听觉在理解和记忆中的作用。
Stern教授介绍早期抄本与卷轴共存现象
教授继续讲解了从公元前到五世纪初，西方文献载体从卷轴到抄本的转变过程。抄本因其双面书写的特点，逐渐取代了单面书写的卷轴，成为主流文献形式，特别是在早期基督教文献中更为显著。并且抄本在五世纪前后已广泛使用，这象征着书写文化的重大变革。教授还提到了抄本与早期基督教信仰者确立自身身份的关系。为了与犹太传统相区别，基督徒处理圣经文本的形式有所不同。另外，早期的经文手稿的页面格式融合了卷轴的列式布局、页边注释和修改标记，反映了从口头听读到视觉阅读文本的转变。这些注释提供了对文本拼写、发音和特殊情况的详细记录，标志着专业读者的出现和对将经文作为视觉阅读材料的接受。教授还说明了中世纪注释家如何通过阅读经文，特别是关注无声字母的作用，来解决经文中的地理名称等问题。
Stern教授展示并讲解塔木德的页面布局及具体内容
接下来，教授转入关于塔木德（Talmud）的讲解。说明其作为犹太教核心文献的地位及其历史演变，强调了塔木德与托拉的不同之处，以及其对犹太教的深远影响。通过分析塔木德的页面布局和注释，教授在展示文本的层次结构的同时，还介绍了塔木德的注释者以及这些注释在理解经文中的作用。接下来教授通过展示从十一世纪到十九世纪的各类文献图片，说明了犹太文本的演变历史。自有印刷术以来，犹太文本普遍将正文置于正中，注释环绕四周。核心文本与多层次注释相结合的做法，强化了文本的权威性和解释性，体现了宗教文本的传承与解读方式。该格式不仅被犹太学者采纳，还影响了基督教圣经的注释本。此外，教授还讲解了中世纪文本页面布局将复杂注释与经文相结合的形式，强调了这种形式对基督教教育的影响。注释与经文并置，使读者能同时接触原典与解释，促进了对经文的直接阅读。然而，页面布局的复杂化也限制了文本空间，导致注释喧宾夺主。此外，教授还指出了基督教经文注释的一致性与犹太教经文注释的多元化，强调犹太教注释旨在展示文本的多重含义而非单一解释。
参加讲座的部分师生合影
讲座尾声，Stern教授总结了经文注释背后的人为因素，其被不同群体利用以服务各自的解读目的。教授还指出了如页面布局等物质形态是如何影响文本的阅读和理解实践的方式，以及这些实践如何反映文本的形成和身份，由此揭示出文本解读与文化、技术和物质条件之间的复杂互动关系。最后现场师生就“东西方书籍的装订、印刷与布局形式”、“经文与教育”、“数字阅读”等议题展开讨论，讲座在热烈的学术氛围中圆满结束。
文/吴茂，图/李羽玄
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中心供稿
